肩膀上狰狞的伤口,鞭痕交错着旧伤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。
"别动。"
汉斯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吓得她差点跳起来。佣兵团长不知何时站在了车门外,粗糙的大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膏。
"我自己能处理。"蒂娜下意识拉紧衣领,耳根发烫。
汉斯没有理会她的逞强,径首钻进马车。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,皮革和钢铁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沾满药膏的手指悬在半空,突然僵住了,眼前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射手,此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蜷缩在角落。
"转过去。"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八度,"这是珈蓝大人配的药。"
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,蒂娜倒吸一口凉气。汉斯的手指顿了顿,随即放得更轻,粗粝的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溃烂的皮肤。
"那群畜生……"他咬牙切齿地说,声音里的怒意让马车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,"早知道该折断他另一只手。"
蒂娜突然轻笑出声:"你当时的样子……像头发狂的冰原熊。"
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。汉斯笨拙地包扎着伤口,时不时碰到她颈后的碎发。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电流,让两人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。
"为什么……"汉斯突然开口,又猛地闭上嘴。
"为什么什么?"
"为什么宁可跟魔兽拼命也不愿意……."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"……找个好人家。"
蒂娜转过身,琥珀色的眼睛首视着他:"就像你宁可睡马厩也不肯住进主屋?"
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。汉斯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,混合着弓箭手特有的松脂气息。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钢甲下的心脏跳得像擂鼓。
"我……"
马车突然剧烈颠簸,蒂娜整个人扑进汉斯怀里。佣兵团长条件反射地环住她的腰,掌心传来布料下肌肤的温热。
"抱……抱歉!"车夫慌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"路上有个坑……"
但没人理会他的解释。
蒂娜没有急着挣脱。她仰起脸,看见汉斯钢针般的胡茬上沾着未化的雪粒,看见他额角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伤疤,看见他灰蓝色眼睛里映出的自己。
"傻瓜。"她轻声说,手指抚上他紧绷的脸颊。
汉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秒。然后,像冰川在春日里轰然崩塌,他低头吻住了她。这个吻笨拙而炽热,带着铁锈和麦酒的味道,还有几年都没能说出口的千言万语……
"总算开窍了。"另一辆马车内,珈蓝突然喃喃自语,他摇摇头,嘴角却微微上扬。指尖轻弹,一道隔音结界无声地笼罩了车厢。
(感情戏好难写啊,这章应该是我目前写得最久的一章了)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