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由远及近。

医院里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。

她抓着父亲缠满绷带的手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问他疼不疼。

父亲脸色苍白，却笑着摸她的头。

“有点疼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去抓他！”

“我不要爸爸当警察了！”

她哭喊著，把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发泄了出来。

她永远记得父亲当时的眼神，那里面有疲惫，有痛楚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她当时无法理解的坚定。

他说：“囡囡，爸爸也怕疼，也怕死。”

“但是，有些事，总得有人去做。”

是啊。

有些事，总得有人去做。

林月收回思绪，看向那面巨大的显示屏。

李振国，江臣，以及他们身后无数穿着军装、白大褂的身影，都在那里，安静地注视著。

那目光，是嘱托，是期望，是送别。

林月鼻头一酸，硬生生将那股涩意压了下去，然后对着屏幕，绽放出有生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，用力地挥了挥手。

再见了。

等我们回来。

下一瞬，屏幕中，以李振国和江臣为首，所有的人，无论军衔高低，无论男女老少，全都齐刷刷地抬起右手。

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
无声，却重若千钧。

林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
她看着屏幕上那一片挺拔如松的身影，看着他们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托付与敬意。

那不是对她个人的敬礼。

那是对探路者的敬礼。

是对先驱者的敬礼。

是对人类文明踏出的这微小却又伟大一步的敬礼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洪流，从她的胸口轰然引爆，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。

“真是帅气啊……”

她忍不住小声说。

这是我的国家。

这是我的同胞。

她猛地转回头，通红的眼睛，目光灼灼地扫过已经准备就绪的同伴们。

前方，那道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巨大虫洞，正散发著炫目而神秘的光芒。

【我华夏儿女，当以我血荐轩辕！】

这句话在她心中滚过，最终，只凝练成最决绝的两个字。

她当先迈出一步，毫不迟疑地跨入那片璀璨的光芒之中。

“出发！”

....................

穿过虫洞的感觉，远比想象中更加奇特。

没有失重，也并非撕裂。

林月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一团温暖而粘稠的液体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此刻被彻底打乱。

五光十色的光带在视野中流淌，它们不是静止的图画，而是活着的、奔腾的绚烂星河。

她的意识被无限拉伸，仿佛能触及宇宙的边际。

下一秒，又被骤然压缩成一个微小的奇点。

这种永恒与刹那交织的感官错乱，不知持续了多久。

直到脚下传来坚实的大地触感，林月才猛地睁开双眼。

到了。

母巢。

她安然无恙，可身后的队员们却远没那么好受。

即使隔着全覆盖式氧气面罩，也能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发青发白的脸，眼神涣散。

幸好事先有所预案，每人口中都连接着一根细小的排泄管，才避免了呕吐物糊满面罩的灾难性场面。

林月在母巢的灵魂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