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身子一晃,眼看要倒,她身边的丈夫立即伸手将她扶住,那男人回过头来看向村长,亦含哽咽:“村长,我们一家是真心敬奉山神,可山神怎么……”
“住口。”
伫立在门边的村长儿媳妇忽然抬起一双眼,她容貌年轻秀美,神情却骤然一冷,幽幽道:“口舌之犯,亦是死罪。”
此话一出,那夫妇二人后背冷汗直冒,两个都支撑不住,软了腿,跌倒在地。
“彩绳。”
老村长皱了一下眉,示意她别多话。
那彩绳果真不语,却听外头珠玉碰撞的清音临近,她回过头,见是那位昨夜在她家中借住的外乡人。
下过雨后,地面难免有些湿润泥泞,但彩绳低头,见他一双靴子仍未沾半点尘泥,干净极了。
他银灰色的头发似乎没来得及梳成发髻,就那么披散着,他走上廊来,门内灯火落在他身上,衬得他眉心那一点细小的朱砂痣更加殷红。
他垂下眼帘,目光睃过门槛上残留的拖拽血痕,几步走入屋中,地上没干的血渍越往里走,越是触目惊心。
“老村长,您快看,这血里是什么东西?”站在老村长身边的一个年轻人,忽然说道。
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而去,只见那滩浓稠的血液里,似乎还裹着一团什么,被血模糊得不成样子了,一时间,没人看出来那是什么。
“是心脏。”
忽然,这样一道年轻而沉静的嗓音落来。
灯烛闪烁,众人抬头,只见那白衣修士在不远处站定,他浓密的眼睫微垂,似乎是在观察那滩过分粘稠的血迹。
“人的心脏。”
他语气疏淡。
那对夫妇仿佛顷刻被惊雷击中,一股又阴寒又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,那妇人看向血水里那团不成样子的烂肉,眼球顷刻暴出血丝,她忽然惊声尖叫:“啊!”
接着,身子一歪,栽倒在地。
那丈夫也显然接受不了,亲生骨血的心脏成了一团烂肉,他只多看了一眼,便忍不住呕吐的欲望,一句话也说不出,身子也摇摇欲坠。
老村长连忙让人将他们夫妇二人抬去偏房,一名年轻人面露惊惶,忍不住颤着声音道:“村长,这个月,第三个了……”
村长松弛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,脸色也十分难看。
“第三个?”
那年轻的修士抬眸。
“自从那柳行云回来,先是来寿叔的两个儿子青骨病加重暴毙,如今,如今小有又死不见尸……”村长还没说话,那年轻人却神情激动起来,“还有柳行云,他也不见了!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