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征过往的屋舍。
宁中则回到厢房,仔细展开郭老派人送上的书信。
烛光下,她逐行扫过,眉头越锁越紧。
华山方圆百里,数月间竟冒出数股新匪,盘踞险要,打家劫舍,气焰日益嚣张。
虽暂未威胁本山,却如污迹泼洒华山金字招牌。
更令人心悬的是——这些匪患背后,难保没有嵩山、青城甚至魔教的影子,其中必有硬手!
她抚着隆起的腹部,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心神。
内力运转需格外谨慎,根本无法亲自出手;风师叔清修,不便搅扰;门下弟子火候未足,贸然剿匪恐徒增伤亡。
“师兄……若你在该多好……“她疲惫地揉压眉心,指尖冰凉。
岳不群在时,单单名号便是震慑宵小的无形长城。
如今他离去,牛鬼蛇神便都探出了爪牙。
窗外风雪呜咽,窗内烛影摇红。
宁中则独坐案前,时而凝眉苦思,时而提笔勾画,试图为那些日益猖狂的匪患寻一条稳妥之策,直至深夜。
翌日清晨,宁中则压下满身疲惫忧虑,换上从容神情下山。
山脚处,郭老忧色深重地迎上:“夫人,山下匪寨越发嚣张,尤其官道那伙,连行商镖队都敢劫!您看……“
宁中则深吸一口寒气,目光扫过积雪山峦,声音沉冷如冰:“传令下去。隆冬大雪,道路难行,不宜大规模剿匪。所有弟子,以勤修武艺、固守山门为要。待来年开春,冰雪消融……“
她语锋陡然锐利如出鞘之剑,“我华山弟子必当亲自下山,将这些毒瘤连根拔起!一个不留!“
郭老看着她憔悴却坚毅的面容与微隆的小腹,满腹忧心终化作一声沉重叹息:“是,夫人。“
然而坏消息并未因寒冬止步。
魔教教主重出江湖、悍匪劫掠愈发嚣张……宁中则听着每日急报,寒意直透骨髓。
腹中胎儿不安躁动,她疲惫安抚,前所未有的重压让她近乎窒息。
此刻她才深切懂得父亲当年殚精竭虑的分量,才明白师兄从容背后如山重担!
日子在焦灼等待中滑过。
这日,宁中则如常提着沉重食盒,踩着厚厚积雪,一步步踏上玉女峰小径。
寒风卷着雪沫扑打脸颊。
宗庙轮廓映入眼帘。
她紧了紧斗篷,伸手欲推门。
脚步却骤然僵在石阶下。
虚掩的门缝透出昏黄烛光。
一个身影背对门口,静静伫立父亲灵位前。
那人身材颀长,粗布短打被荆棘划出十几道裂口,腰间竟滑稽地别着一把砍柴短斧。
这背影……陌生又熟悉!沾满风尘沧桑,却透着她魂牵梦绕的气息!
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冻结!
“哐当!“食盒重重砸落石阶,饭菜散落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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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中则浑然未觉。
她死死盯着那背影,瞳孔急剧收缩,双手猛地捂住嘴,硬生生堵住即将冲喉而出的呜咽。
泪水汹涌模糊视线,又被她狠狠用手背擦去。
是她朝思暮想、支撑她独对风雪的那个人!他终于……回来了!
岳不群似被身后声响惊动,上香的动作一顿。
他缓缓地、带着千钧重负般转过身。
四目轰然相对!
岳不群看见风雪中挺立如寒梅的身影。
她双手死死捂着嘴,眼泪大颗滚落,砸湿衣襟。
那双清眸里,盛满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、无尽委屈与骤然卸下重担的酸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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