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凝神,构筑沉默坚韧防线。
兵刃敛寒光,紧绷肌肉与警惕眼神透出大战将至。
小院更深阴影里,风清扬洗白发白青袍几与夜色一体。
他倚在古松虬枝上,身形飘忽,气息若有若无。
浑浊老眼此刻锐利如鹰隼,缓缓扫视小院及更远黑暗。
他是华山最后的定海神针,岳不群敢于暴露后背的最大依仗。
华山最险要处,千尺幢下,一片开阔石坪。
嶙峋怪石如巨兽獠牙,月光下泛冰冷幽光。
一条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狭窄山道如悬壁丝线,蜿蜒向上隐入黑暗。
这便是华山咽喉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
一张简易结实的竹制躺椅,随意置石坪边缘,正对险峻山道入口。
岳不群竟半躺椅上,身体微晃,姿态闲适得惊人。
半闭着眼,似享受夜风,又似假寐养神。
唯搭在扶手上修长手指,以极其细微、奇异韵律的节奏,轻叩光滑竹面。
每一次叩击,如敲无形战鼓。
董飞则如冰冷石雕,紧握古朴长剑,立躺椅侧后三步。
身体笔直,目光如出鞘利剑,穿透浓夜死死锁定下方山道每一处拐角阴影。
山风卷起额前发丝拂过冷硬面颊,他眼睫未眨。
那柄剑似身体延伸,随时准备撕裂空气发出致命嘶鸣。
时间在死寂等待中流逝。
不知多久,董飞磐石般凝固侧影微动。
他未回头,冰冷声音打破窒息沉默:“岳掌门,强敌环伺,夫人临盆在即,你……当真不忧?“
岳不群叩击指尖倏顿。
他缓缓睁眼,目光投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山道。
“忧?“声音很轻,带着叹息般的疲惫,又蕴钢铁意志,“如何不忧?忧妻儿安危,忧华山百年基业倾覆一役,忧门下弟子血染山门……“
话锋陡转,沉凝如铁,“然,忧之何用?该做的准备,我已倾尽全力。该布的网,已张至最大。该流的血……也已提前流了。“
他意指内鬼。
目光似穿透重重殿宇山峦,落向远处宁中则小院微弱灯火。
“此刻,忧虑徒耗心神。养精蓄锐,将每一分气力精神,留待搏杀。“
他顿了顿,语气奇异地轻松,“董飞,你行走江湖见多识广。你说,我那孩儿该取何名?“他未提风清扬。
董飞显然未料此问。
冰冷表情凝固一瞬,嘴唇微动,终未吐一字。
他沉默,握剑柄手指更紧,目光重新锐利投向山道深处。
岳不群不以为意,合眼,指尖再次无声叩击。
叩击声中,天际最后光亮彻底吞噬。
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笼罩华山。
“走吧。“岳不群忽出声,身体一挺如绷紧弓弹起,干脆利落。
躺椅兀自轻晃。
董飞眼中锐芒一闪:“这是为何?夜袭岂非更易得手?“
“夜袭?“岳不群嘴角勾起洞悉一切的冷笑,指向下方深渊巨口般的山道,“华山的夜路,莫说陌生贼人,本派弟子无十足把握亦不敢轻踏。黑暗一步踏错,粉身碎骨。他们若敢夜攻,不用我们动手,天险自会收尸大半。“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黑沉沉无星天空,似嗅到浓重水汽。
“更重要者,“声音冰冷笃定,“山下农户世代居此,看天吃饭。皆言,明日……必有大雨!一场浇透华山之暴雨!“
他收回目光看向董飞,眼中闪烁猎人看穿猎物的锐利光芒:“暴雨倾盆,山路湿滑难行,视线受阻,弓弩火器俱废……还有何时机,比这更能抵消我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