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呼吸声。

终于，他缓缓抬起眼，眼神里带着忧虑与不忍：“掌门，老朽思之再三……此计固能得忠心，然……江湖立足，终归要讲一个‘力’字。那些流落街巷、冻饿交加的孤儿，十之八九，根骨早已在颠沛流离中受损，或本就平庸。习武一途，讲究根骨天资，此乃先天之限，非后天勤勉可全然弥补。若尽收此辈，恐……恐耗费巨资，所得却多是庸碌之辈，难堪大任啊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了些，“昔年登岳大典之前，各长老早已暗中行走四方，于民间初步遴选过一轮，那些实在不堪造就的，其实……连山门前的石阶都摸不到。是以最终入门的弟子，根骨心性，总还差强人意。”

岳不群静静听着，脸上并无愠色，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。

郭老所忧，他岂能不知？

江湖门派的强弱，表面看是弟子多寡，实则取决于顶尖高手的数量与分量。

若根基弟子尽是庸才，纵有万人，也不过是乌合之众。

他轻轻抚过腰间佩剑冰凉的剑鞘，感受着那份沉静。

“郭老所虑，正是症结所在。”岳不群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，“只是……这几日俗务缠身，竟将一件要紧物事耽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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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探手入怀，再伸出时，掌心已多了一本薄薄的、边角微卷、显然被主人时常翻阅的线装册子。

那册子封皮陈旧，上书五个古朴篆字——易经锻骨篇。

岳不群手腕轻翻，将其递向郭老，动作自然而然，仿佛递出的只是一本寻常书册。

“此物，本是早该交予郭老的。”

郭老一怔，下意识地伸出枯瘦、布满老茧的手接过。

他执掌华山外门多年，深知自己武功早已荒废多年，不过二流末等，此生无望更高境界。

这突如其来的秘籍，让他一时茫然无措。

岳不群看着他疑惑的神情，嘴角笑意加深，语如惊雷：“此功非比寻常，其神异之处，便在于能……易筋锻骨，逆天改命！纵是朽木之资，亦能雕琢成器！郭老所忧的‘资质’二字，有此功在，或可放一放了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郭老如遭雷击，枯手猛地一颤，那本薄册险些脱手。

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，死死盯着手中这本看似不起眼的册子，仿佛捧着一块灼热的烙铁。

逆天改命？

易筋锻骨？

这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家手段！

他猛地翻开书页，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玄奥的经络图与晦涩口诀。

然而，以他浅薄的武学根基，只觉字字如天书，图图如乱麻，其中蕴含的深奥至理，绝非他所能窥探。

巨大的落差让他老脸一红，赧然又敬畏地将秘籍紧紧合上，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
岳不群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，温言道：“郭老不必心急。此功玄奥，需循序渐进。王景亦已开始修习此功，你可问问他其中关窍。”

郭老倏地抬头，灼灼目光如电射向王景，急切又带着求证之意。

王景迎着郭老的目光，沉稳地点点头，眼中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神采：“郭老，弟子资质本属中下，修炼此功时日虽短，确已觉体内生机勃发，筋骨间隐有蜕变之感，如春蚕吐丝，潜移默化。资质……当有提升！”
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郭老连道三声“好”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，枯瘦的手紧紧攥着《易经锻骨篇》，指节发白，浑浊的老眼中竟泛起一层水光，那是沉寂多年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！

“天佑华山！有此神功在手，假以时日，何愁我华山不能……不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