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人前程!是跟上面的大政策唱反调!局长说了,这是‘不讲政治’!谁敢捅这个马蜂窝,谁就自己滚蛋!”
陆摇的瞳孔骤然收缩!苏倩倩!黄政!果然是他们!他早该想到!只是没想到,他们的手,已经伸得这么长,捂得这么严实!
“但是老郭,”陆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“你知道地质灾害一旦爆发,会死多少人吗?会毁掉多少家庭吗?那些矿工,那些住在山下的老百姓……他们就活该成为利益的祭品吗?你的专业良心呢?你对得起这身制服吗?”
郭安的身体猛地一颤,陆摇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。他痛苦地闭上眼,手指死死攥着酒杯,指节发白。是啊,他是地质工程师!他的职责是守护脚下的土地,预警潜在的危险!可现在……他算什么?帮凶吗?
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!郭安睁开眼,眼中不再是恐惧和犹豫,而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绝!他猛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,重重顿在桌上:“妈的!我不是一个人!”
他不再犹豫,迅速从随身的公文包内层,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,塞到陆摇手里:“拿着!所有原始数据、现场照片、分析草稿、还有我偷偷备份的监测点异常记录……全在这里!原件都被局长收走了,这是我最后一份备份!我能做的,就只有这些了。”
陆摇接过沉甸甸的文件袋,感觉接过的是一份千钧重担,更是一线微弱的希望之光。
“老陆,”郭安看着他,眼神复杂,“你……你图什么?你政研室干得好好的,何必趟这浑水?把自己搭进去,值得吗?”
陆摇的目光越过郭安,投向窗外,眼神有些飘忽,仿佛在回答郭安,又仿佛在对自己低语:“图什么?呵……我这一生,平庸得像杯白开水。读书,考试,工作,按部就班。偶尔……偶尔也想做点不一样的事。哪怕只是……吹一声哨子。哪怕声音微弱,哪怕无人听见,哪怕……引火烧身。至少,证明我陆摇,不是只会写报告、看人脸色的……庸才。我应该对社会有点用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郭安看着他平静却坚定的侧脸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敬佩,有担忧,也有一丝释然。他举起酒杯:“行!老陆!你要吹这哨子,我敬你!干了!”
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两人吃完饭,也就各自分开。
回到那间熟悉的公寓,陆摇反锁了门。他将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放在书桌上。
他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文件袋。里面是厚厚一摞资料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郭安手写的现场记录,字迹潦草却触目惊心:“X月X日,龙口峪监测点,地表位移速率异常加速,超预警值300%!”、“西山矿区边缘,爆破震动监测数据异常,疑似引发浅层岩体松动!”……
接着是打印出来的卫星遥感图。陆摇虽然不是地质专家,但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对比清晰得令人心惊——历史上几次重大灾害的遗址(龙口峪、西山崩陷区),此刻正被密集的、代表新开采矿点的黑色标记所覆盖!脆弱的地质带与贪婪的矿坑,犬牙交错,如同在火药桶上跳舞!
他又翻开了自己带来的县志影印本。泛黄的纸页上,用朱笔圈出的记载带着历史的血腥气:“万历三十七年夏,暴雨十日,西山崩,埋村三,死者逾百”、“道光二十一年秋,龙口峪山洪挟巨石而下,毁田舍无数”……字字泣血,仿佛在向今人发出穿越时空的警告。
打开电脑,调出省气象台最新的中长期降水预测模型。屏幕上刺眼的红色区域覆盖了整个大龙县及周边,累计降水量预测值旁边标注着醒目的“+15%”!远超历史极值!这已不是普通的汛期,而是悬在头顶的、即将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