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打得歪歪扭扭,指导老师眼神一扫过来,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,肩膀缩起来,小脸煞白,嗫嚅着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。
她总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,倒不是日向家缺她这口饭吃,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,让她对着满桌饭菜也提不起筷子,心里堵得慌。
记得是那么个傍晚,天边还挂着点晚霞,雏田又因为练得不好,一个人偷偷跑到南贺川边,抱着膝盖吧嗒吧嗒掉金豆子。
正伤心着呢,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她一抬头,就看见山中枫叶拎着个木制食盒,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了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的小雏田嘛?”
他声音带着笑,好像压根没看见她脸上的泪痕,特自然地挨着她坐下,打开食盒盖子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晶莹可爱的三色团子和几个胖乎乎的豆皮寿司,还冒着丝丝热气。
“训练可是体力活,饿着肚子可不行。来,尝尝,甘栗甘刚出的新品,听说甜度正好,不腻人。”
雏田手指绞着衣角,低着头不敢动。
枫叶也不催她,自己先捏起一个团子咬了一大口,眯着眼,一脸享受。
“嗯!真不错!当忍者啊,头一条就得先把肚子填饱。肚子里有食,身上才有力气,有力气了,结印、挥拳才有劲儿嘛!”
他把食盒又往她那边推了推,“快吃,这可是我请你的哟,过了这村就没这店。”
也许是那食物香气实在太勾人,雏田终于怯生生地伸出手,拿起一个豆皮寿司,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。
微甜的豆皮包裹着温热的米饭,味道在嘴里化开,那股暖意顺着食道滑下去,一直暖到空荡荡的胃里,连带着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这就像打开了个口子。
打那以后,枫叶就跟装了雷达似的,总能在雏田饿肚子或者训练受挫的时候“恰好”出现。
有时候是塞过来一包刚出炉、烤得金黄焦香的鲷鱼烧;
有时候是打着“研究白眼对食物查克拉感知度”的旗号,拉她去吃据说能补充特定查克拉的豪华拉面,非得看着她把一大碗浓汤都喝得底朝天才算完;
有时候更简单,就是在她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微小的进步后,像变戏法一样,手心突然多出一颗包装漂亮的水果硬糖。
“今天这个转身比昨天稳多了,奖励!”
“多吃点,你看你瘦的,风大点我都怕你被吹跑了。”
“慢点吃,别急,这儿没人跟你抢。”
他从来不跟她讲什么大道理,也不刻意去纠正她柔拳的姿势。
他就用这种最朴实、最直接的办法,让她先尝到“吃饱喝足”的踏实感,让她一点点感受到那种被默默关心、被稳稳接住的温暖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变化悄悄发生。
雏田那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小脸,渐渐透出点健康的红润来。
虽然在人前还是容易害羞,说话声音小小的,但她自己偷偷加练的时间明显变长了。
偶尔在没人的角落,她摆出的柔拳架子,虽然依旧生涩,却莫名多了一点点之前没有的、微弱却坚定的稳当劲儿。
另一边,日向宁次依旧在他那条“天才”的轨道上全速飞驰,他的光芒越来越耀眼,把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。
可那光芒越盛,似乎也照得他与宗家之间那条看不见的鸿沟,越发深邃难测。
当宁次在道场里,以无可挑剔的姿态,再次干脆利落地放倒一位宗家指派的指导上忍,赢得满场复杂难言的目光时……
雏田正捧着一盒枫叶老师“顺路”指来的、热乎乎的章鱼烧,小口小口地吃着,嘴角不小心蹭上了一点酱汁,她自己却浑然不觉,只觉得心里也跟着这食物一样,暖暖的。

